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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了】Stereotypes 20

20

 

明又来到了上次与赞尼一起喝咖啡、聊事情的位于文京区的圣玛利亚教座堂附近的咖啡馆。

这次他的身上并没有穿警服,而是便装出行。他按照上次的约定把赞尼约到这家咖啡馆里继续了解情况。

明心想,在咖啡馆里比在警视厅里更好,在警视厅就宛如审问犯人一般,恐怕赞尼也不愿意透露更多相关的信息吧。而且在警视厅里贸然把赞尼拉过去询问有关情况的话,就等于把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暴露在了的面前了。

明确认了旁边没有其他人的监听与监视后,才找了上次的位置坐下来等候赞尼的来临。他还点了两杯咖啡,放在桌面上,然后看了一眼手表,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他之前曾把一些详细情况写进邮件里发给赞尼,讲述了不动安蒙到底是怎样活下来的、怎样与自己联系的,还有死丽濡之死相关的情况。赞尼很快就回复了他,表示可以尽快配合明的调查。

于是今天明再次来到这间咖啡馆等待赞尼的到来,而赞尼果然按时间来到了咖啡馆。见到赞尼进入了咖啡馆,明招手示意他过来。

赞尼还是穿着那身黑色的神父袍。他见到明后还是老样子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以示上帝保佑。明只好双手合掌以示回应。双方坐下后,明就坦然地直接开门见山地道:“赞尼神父,我们上次说到了跟不动安蒙警官相关的事吧。”

“我记得……应该没错……”赞尼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继续吧。”明道,“从谢朗开始吧。”

提到谢朗这一个名字的时候,赞尼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明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便问:“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赞尼低下了头,忸怩着该怎样表达下去。

“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也没关系。反正哪一天,真相也会水落石出的。”

“你到底在怀疑着什么?”赞尼问。

“谢朗就是之前发生震惊整个东京都的那些艺术家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明坦然道。

他的怀疑并非全无道理,之前安蒙借助他的身份去查案的时候哦,就跟明探讨过这个问题的可能性。安蒙对谢朗的身型十分有把握,毕竟他们是曾经朝夕相处过的同事,哪怕谢朗化妆为女性,隐藏在嘈杂喧嚣的新宿街头,混在人群当中,安蒙也能把他认出来。死丽濡没有这样的能力,但安蒙太熟悉以前的“恶魔人”队伍中的每个人了。在假扮为明去调查的时候,安蒙接触过相关的资料,并确认那假扮为女性姿态的人就是谢朗。

——虽然我不大愿意去相信,不过看起来真的很像是谢朗。

安蒙在留给明的纸条上写道。

——以前你觉得他有这方面的反社会人格的迹象吗?

明在回复给安蒙的纸条上写道。他们都不希望互相之间被了发现,只能通过把纸条藏在饮水机的出水口附近来联系。

毕竟谢朗以前跟安蒙一样同为警官,而在前任警官当中居然会出现一个反社会人格者,的确是件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

——这方面我倒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在发生飞鸟了枪击挟持案的主要嫌犯的案子里,谢朗曾对飞鸟了露出了兴致盎然的眼神。然后就发生了拉奥孔案,在那件案子后,他就离队了。

安蒙写道。

飞鸟了枪击挟持案的主要嫌疑犯的事件。还有拉奥孔案。

明从来没想过了会卷入到与刑事犯罪相关的麻烦事件当中,自从他们一起在“恶魔人”队伍里工作后,几乎都是互相支撑、共生共存般的关系。不动明作为一名刑警是称职的,飞鸟了作为一名法医是及格的。怎么看彼此在警视厅内都算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

——那么跟飞鸟了相关的枪击案是怎么回事?

明很少会以全名称呼了,但这次他只能把了的全名写了出来。

安蒙把事情缘由全部都告诉了明。

——那么之后关于飞鸟了的这件枪击案是怎么解决的?

明问安蒙。

——我曾经试过把事件举报给上级听,可是最后不了了之。

咦?在日本国刑法当中私自携带违禁枪支不是重罪吗?但如果私自藏枪的人是了的话,估计明也不会因为贯彻正义去举报他,毕竟对明来说,这不是逾越了他的底线譬如杀人之类的行为。不过去举报的人是安蒙,看来没被重视的原因,是因为了用了某种方法掩盖住了吧。

——那么拉奥孔案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以前的同事,同属“恶魔人”队伍的盖尔马因为工作疲劳过度被送入到当年了所在的医院中接受治疗。他当时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但仍有心跳与呼吸,过了几天,他就从深度昏迷当中苏醒了。我们还以为他会在医院休养几天后,回到“恶魔人”队伍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工作的。结果几天后,却是在文京区的公园内发现被摆成拉奥孔模样的他了。在他的身旁还摆放着几条冬眠着的蛇,就与书上的拉奥孔几乎雕像一模一样。

——他死了吗?

——死了,脖子上有着很明显的被人用手扼颈致死的机械性窒息死亡的痕迹。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外伤,他被摆得像个艺术品一样。真的太残忍了。

艺术品一般的残忍,不就跟最近发生的艺术家连环杀人案类似吗?

——对了,凶手在尸体旁边留了一张纸条:如果我们用诗去描述拉奥孔的痛苦的话,就会集中在描述他痛苦产生的背景;如果我们用雕塑或者画像去描述拉奥孔的痛苦的话,会集中在他痛苦的脸部上。是出自莱辛的《拉奥孔》的语句,并且这张纸条还是从《拉奥孔》的书籍上撕下来的打印版。

——那上面有指纹吗?或者说尸体上面有什么证据吗?

——那时我跟谢朗在一起,把所有的相关物证都检验了一遍。结果发现了上面唯一的一个可疑的指纹,是来自飞鸟了的。那枚指纹正正地就印在那张纸片上,因为我们跟医院里的全部人员都核实过,只有他飞鸟了的指纹对上了。

——飞鸟了他真的是嫌疑犯吗?

写这句话的时候,连明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确实不像,我们曾经盘问过他,他也全盘否认。的确我们真的当时没有多少证据,但是那时又一条新的线索浮现了上来,我们那时打算继续追查下去的。可是却因为谢朗保管不当,作为线索的证据丢失了。不过还好我还保留了一份,我把它藏在你家里的某处。

之后,就是安蒙的求救纸条以及他让自己去找赞尼的消息了。是了他察觉了什么了吗,才对安蒙下此毒手吗?

自从安蒙失踪之后,了也不再在自己的身旁睡着了。他也不再踏足进明的家门一步。彼此只会在警视厅浅浅地打个照面,就宛若形同陌路的陌生人一般。明还记得他的身体的温度,但现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身旁只剩下了空落。

 

“好吧,不动警官我跟你说实话好了。”艺术家连环杀人案闹得满城沸沸扬扬。赞尼身在宗教界也有所耳闻。他思忖了很久,最后仿若投降了般地自我放弃道,“谢朗……给我的感觉像是个不会被神宽恕的人……”

“你的意思是?”明问。

“他让我感觉他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杀人犯。”赞尼迟疑了很久才道,“也就是他的身上可能隐藏着反社会人格。”

“你是怎么感觉到的?”

“我在前代‘恶魔人’队伍当中跟大家的关系都处得不错。”赞尼叹了口气,道,“他们有时挺愿意分享他们的想法给我听。虽然每个人内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过我也不是傻子。安蒙他跟我的关系处得最好,所以他才会让你来找我了解相关消息。”

明点了点头,“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听我说下去吧——有一天我见到谢朗对着自己手中的枪喃喃自语,他那时的眼神令我感到害怕,就像是我审问过的那些犯人差不多,一样的凶狠。他念叨着,‘如果有一天能用这把枪的子弹去射杀一个人该有多好。’我吓了一跳,也不敢告诉其他人。我知道我自己能够被选上‘恶魔人’队伍那全凭的是运气……我其实原本就打算在警察队伍里得过且过的而已……”

赞尼忍不住把心底里的话语全部说了出来。听到他这么说,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赞尼见明似乎对此感兴趣,就继续说了下去:“西格珍妮也说,她看到了谢朗内心中隐藏着的、压抑着的杀人欲望,它们如此的反社会,如果有一天遇到了能点燃它们的事的话,那么谢朗肯定会在瞬间将它们爆发出来。”

“你说,西格珍妮能看到谢朗的内心?”明惊讶地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对。”赞尼肯定了他的话语,“这个女人并不简单。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到底在想这些什么,她很早就离队了,比谢朗离队的时间还要早,所以我也没怎么认真地去了解过她。”

“那你之前说的西格珍妮与死丽濡之间不和是什么回事?”明问。

“听说死丽濡在前代‘恶魔人’队伍解散后还留在现任‘恶魔人’队伍里,你应该很熟悉她吧,她一直以来的性格那么张扬,你也应该很清楚吧?”赞尼反问明。

明点了点头。

“我们都领教过死丽濡那跋扈的性格的一面。虽然她的本性本身不坏,但西格珍妮不同,她似乎就是个天生的神秘主义者,她不大爱说话,但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果断,甚至有些强势。”

“这样就导致了她们二人之间的水火不容吗?”明应和道。

“没错,性格不同自然就会有纷争的啊。”赞尼叹了口气,然后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再道,“这时只有神才是最包容的。”说着说着,赞尼又提到了神的方面上去了,明只好跟着他的动作,也拿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后苦笑着看着他。

“你们现任‘恶魔人’队伍的关系还好吗?”像是闲聊似地,赞尼问道。

“还好。”条件反射似地,明回答道,“你们当年呢?”

“虽然有时会有种面和心不和的感觉,不过彼此也算是合作愉快。”

作为一个团队,果然最重要的还是合作愉快。

赞尼的回答瞬间令明想起自己所处的现在的“恶魔人”队伍。死丽濡死了,就如当年的盖尔马之死一般,把隐藏在人际关系底下的所有波澜掀了起来,仿若一个轮回。幸好同为“恶魔人”队伍中两位的女性美树与美子,并不是像当年的西格珍妮与死丽濡一样表面上和和气气,内心底下各不服气,保持着互相信任的关系。明能感觉到这两位女性之间本质上的共同目标,再加上美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性,所以才能处得那么愉快。

但至于自己跟了之间的关系,现在则处于一种冰冷的尴尬期。明不敢去认真地面对接下来有可能与了爆发的最为激烈的冲突,也不敢去真正地搜寻自己的家中是否真的有安蒙所说的相关材料,更不敢告诉美树相关的事实。他此时只能询问面前的赞尼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但实际上他是在抱着最后的希望跟赞尼探讨如何在接下来面对与了那变得几乎分崩离析的关系。

“你知道拉奥孔案吧。”赞尼开口了,他居然主动地提出了这件案件相关的事。

明点了点头,安蒙曾跟自己提及过。而且明也知道这个案件跟了有很大的关系。安蒙不曾一次跟自己说过,怀疑了就是这件案件的始作俑者。

“拉奥孔案就是导致我们前代‘恶魔人’队伍内部分崩离析的一个导火索。”赞尼道,“自从盖尔马死后,西格珍妮第一个提出了离队申请,然后就是谢朗。高层都批准了,他们并不在意这个特殊队伍,反正一切都是为了社会稳定。我们把案子破了,媒体就会大肆报道,公众对政府的信心也就会增强,至于我们作为个体的警察的心理以及想法他们也不会在意的。之后,我就只能跟安蒙和死丽濡共同战斗,在那次清缴毒贩的行动中,安蒙就死了,虽然听你说安蒙还没死,不过这段日子里,他过得也就跟个死人差不多吧。”

赞尼叹了一口气,“在那之后,我也不打算在‘恶魔人’队伍待下去了。于是就出走了。我实在无法忘记待在‘恶魔人’队伍里时遇到的血腥场面,以及面对自己曾出生入死的伙伴死亡与离队的伤感场面,所以我曾寻求过心理治疗的帮助。”

不动安蒙执意去寻找出拉奥孔案的真相,大概也算是一种对自己的心理治疗吧;死丽濡出走去读犯罪心理学博士,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心理治疗吧。他们都执着地用自己的方式去找出最后的凶手,可是最后他们都或死或失踪在这世上。

但这真的意味着他们的失败吗?

明忽然想通了,其实找到最后的谜底也算是他们的成功。如果没有他们前面的铺垫的话,自己也不会这么执着地去找谜底。

“结果呢?”

“心理治疗的效果对我来说没什么作用。”赞尼苦笑了,“绝大多数的心理医生都对我说‘您是一个成功的警察’去鼓励我,可是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我既没有安蒙的‘正义感’,也没有死丽濡的‘执着心’,谢朗的易容术我也不会,盖尔马的狙击我也不会,西格珍妮的看穿别人的心的能力我也没有。我当年都是靠着最传统的方法去查出一个又一个案子。我真的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懦弱的、得过且过的警察罢了。”

“所以你最后才会选择来当一个神父?寻求其他的宗教也不行吗?譬如佛教中也有叫你刻苦钻研佛法,六根清净地去修行的免除烦恼的方法啊。”明对佛教有一些最基础的了解,便问。

“对,可是佛法里也有六道轮回一说。如果我修行不够的话,以我这个懦弱的心,那还是会堕落道各种非人道当中啊。”赞尼摇摇头,“我没有那种大彻大悟的精神,最后我只能选择来当神父了。因为作为神的天父他是仁慈的,他会以最公正的方式去审判我此生做过的事算是罪,还是善。”

“也算是逃避了。”赞尼苦笑,“虽然教堂里也一样会有人事方面的烦恼,不过还是比在警队中出生入死来得心里安稳一些。”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那么我尊重你。”明道,“毕竟世间的一切都逃不过因果轮回。”

“因果轮回在西方语境中叫作‘诗的正义(poetic justice)’,并且这些也算是一种老套的陈腔滥调(stereotypes)了吧。”

“可是人类却逃不出这种老套的轮回。”

明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逃不开了,了也逃不开我。”

无论怎样,明此时也懂得如果自己再继续这样逃避着了的话,总有一天这些积攒一下的因与果会使自己跟了二人以别的方式站在对立面上去,并爆发人生之中最艰难的一次抉择。

所以,无论结果如何,自己也只能去面对他。

“对了,你对正义怎么看?”赞尼又问了他一句深刻的问题,“刚好说到这方面,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只要不逾越我的底线以及法律的都算作正义。但有时人对情感这方面总有一种依赖需求,面对自己的情感依赖需求时,就会连法律都不放在眼里。”明叹气道,“所以这时只有底线才是正义了。”

“是吗……”赞尼深邃的眼睛里仿佛藏了一个宇宙,听到了明的话语后,他并没有说话。

这便是明与赞尼最后一次的沟通。

 

在明与赞尼约见面的那个周末的晚上,意料之外的人们把赞尼约到了东京湾的偏僻处。

是西格珍妮与谢朗。

“好久不见了,珍妮。”赞尼跟他们打招呼。

但面对他的只有黑洞洞的枪口。

“你说得太多了,赞尼神父。”

他的尸体也如不动安蒙的一般,被西格珍妮与谢朗抛在那寂寥冷清的海边。

但赞尼那时却不恐惧,也不懦弱了。他反而感到一种坦然的安心,因为他总算把所有思绪理清了。

关于人生的。关于神的。关于正义的。关于以前的同伴们的。

“神啊,感谢您把我带来这世上……”

这是他最后说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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